祁语宁也甚是担忧着陆泽,她只能道:“陆泽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如今,她们也不敢停下来等朝中的消息传来,稍歇片刻后,祁语宁便又提起来精神来纵马赶路。众人都是熬红了眼睛,已经一夜一日不眠。祁语宁便让两人同骑一马,一人可闭眸歇息会儿,祁家往北城一路都有马场倒是可以更换马匹,唯有人会困顿会累。祁语宁与陆宝珠两个同骑一马,从未有这般信任过彼此。一路狂奔,三日不休纵马下来,到了善城,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陆三爷便提议还是稍歇一日,如今所在的乃是善城,这边以前是蜀王的地盘,蜀王刚被处置,秦家的人手也没有这么快安插在此处。祁语宁见着众人劳累不堪,也只得答应在此歇息四个时辰,好好睡一觉,等睡醒就离去。可是不论身体有多困顿,祁语宁就是睡不着,闭眸眼前都是陆泽。“郡主,霜降的信鸽!”立春取了信鸽交给了祁语宁。祁语宁取下了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取出了里面的信,霜降素来会算,想来也是估算到了他们走到善城必定要歇息了。陆宝珠听到盛京城之中传来的信件,连连凑上前去看着道:“我哥被关押入狱了?还是和关知意关在一起?男女住在一个牢房之中,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什么区别?这怎可以?”祁语宁闻言也顾及不了这儿女私情吃醋了,如今要紧的还是朝堂大事,秦家不仁不义不孝企图搅乱皇室血脉。赵崇也非是个明君,自私刚愎,又心狠手辣胆敢弑君,她得早日赶到北城,不能让秦家如愿赵崇如愿,否则,秦家手握大权,不知还会做多少恶事。陆宝华捂住了陆宝珠的嘴道:“你少说两句吧。”陆宝珠看着陆宝华道:“我可是你姐姐!”陆宝华无奈叹了一口气拉着陆宝珠前去歇息。祁语宁对着立春道:“你也歇息吧。”祁语宁双眼已是沉重不堪,想着在盛京城之中,今日该是太子与宋禾清的成亲之日了吧?宋禾清她如愿嫁入东宫,于她而言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东宫里头。赵崇听闻秦振追赶祁语宁都追赶不上,不由痛骂道:“废物,祁王府之中没有灵灵,她还带着一个孩子能跑多远?这都追不上吗?”秦振道:“他们应该没有带着孩子走,问过了祁家的奴仆,听说灵灵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就是连平柔公主驸马也都走了有大半个月了。”赵崇皱眉道:“看来他们是早就做好打算了。”“太子殿下,拜堂的时辰到了呢!”赵崇没好气换上了喜服,前去行拜堂礼。
……天牢之中。狱卒扔给了陆泽一个喜饼喜馒头道:“呐,今日太子殿下大喜,多赏你们两个喜饼。”关知意接过喜饼递到了陆泽跟前道:“陆世子又是何必不吃呢?你已经快三日不吃不眠了,便是铁打的身子骨都是受不了的。”陆泽看了一眼关知意,继续还是不理她。关知意道:“我知晓您不喜欢我,厌恶我,可是正如我第一日所说,我们先前也是差点就做了夫妻,你何必如此生分?”关知意望着陆泽道:“你在此处,也不见祁语宁来救你啊!”“泽表哥!”秦俞莉身上的伤还未好透,今日去东宫吃喜酒,才知道陆泽入狱一事连赶来牢中。秦俞莉连催促着狱卒开门,“快开门。”狱卒将门打开后,秦俞莉走到了关知意跟前,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关知意的脸上,“滚,你滚!”狱卒为难道:“秦姑娘,这关知意是太子殿下吩咐与陆世子关在一起的……”秦俞莉握紧着手道:“太子表叔疯了吗?我去找太子表叔!你赶紧将关知意换到别的牢房之中!”说真秦俞莉便狠狠地瞪了一眼关知意。关知意被狱卒移走后,陆泽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敢活动开来。“陆泽!”陆泽望去,便见着秦峰带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囚犯而来。秦峰利索地将天牢门打开后,放进了一个死囚道:“你赶紧与这个死囚换身衣服离去,快些。”陆泽道:“你放走我,怕是太子会寻你的麻烦。”秦峰道:“你我自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太子还能不寻我的麻烦吗?快些走吧,任将军给我传了消息,郡主留了三百精兵藏在香林寺之中做和尚。你等会前去香林寺之中剃头烫戒疤,以香林寺和尚去波斯参加佛会为名,与那三百精兵扮做的和尚一起离开盛京城。”陆泽道:“波斯佛会?波斯可不信仰佛教。”“如今也管不得这么多了。”秦峰道:“那狱卒被刑部的人暂时引开了,你先出来吧!”狱卒过来时,秦峰押着穿上了死囚犯衣裳的陆泽道:“快走,磨磨蹭蹭什么呢,这会儿怕死了,先前杀人做什么?”狱卒对着秦峰行礼道:“没想到秦侍郎还特意自己来带走死囚犯呢,这杀人死囚是得好好处置了,秦侍郎慢走。”狱卒在秦峰走后,往牢中看了一眼,见着里边的“陆泽”还窝在角落里,便轻啐一口道:“什么破世子,敢这么说太子殿下,活该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