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了?熊煦觉得换做自己都做不到放下,还去参加婚礼,为对方力证清白。
没啊!这么轻易同意是鹿妍吗,可,苏晚打电话给我妈了,我妈让我去的。
这么孝顺?熊煦筷子顿住,一时语塞。
她......心脏不好,装了两回支架。她夹起一块鸭血,红唇微翘,吹了吹,我和苏晚以前很要好,我妈也很喜欢她,还认过干女儿,她的支架是苏晚爸爸装的,每年的造影复查都是他亲自做的。他是主任,这种检查类小手术没必要亲自做,但因为苏晚提了,便每年如此。我肯定不能说被她撬了墙角,这样我妈会生气会难过,以后去医院也难办,S市第一医院最好的心内科主任,她这样的病得需仰赖一辈子,除非我们搬城市。
拿不出什么理由不去。
苏晚也一直掩饰太平,到了复查时间比她还积极地联系床位。
和老母亲的健康比起来,感情和自尊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也是她分明每天面对说不尽的相亲话题心生厌恶,还是没有搬离家中没有拒绝相亲的原因。
她每次出去,胡凤湘女士笑得都跟晚年逢春似的。
熊煦挑眉,说到家庭,他不想多嘴,遂又换了个话题,那这一年有成功的吗?
她听他这么问,两条腿不自觉地夹成了二郎腿的姿态,小腿间左右蹭了蹭。
要是你是我相亲对象就好了。
她摇摇头。
蒸汽在两人面前散成滤镜,鹿妍的嘴唇辣的通红,小舌头时不时伸出来散散味儿。
她知道熊煦在对面瞧着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动作不算雅观,甚至色情,可没打住,也没遮掩。
你呢?相过亲吗?
没。
家里不催吗?
不。
回答简单得不行,鹿妍察觉他似乎对这个话题略有排斥,没继续问下去。
后来两人聊起了旅游,气氛从有些小气吧咧的话题向海阔天空去了。
结账自然是他,鹿妍想结的,却被他抓住了手,和一年多前一样,后来他没松开。
鹿妍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上次是孤单寡女窝在房间擦枪走火。美色当前,她意志不坚定,遂偷了一场欢。
今天是大庭广众,他拉她的手,什么意思?
她心念一动,亦没挣开,也和上次一样。
走出吵闹又喷香的火锅店,熊煦牵着她的手,话题还续着方才没说完的,你去过大理,住的哪里?
X酒店,很红的,要提前几个月预订,还不一定订到心仪的房间,我提前了小半年订的,9号海景房。
和谁一起去的?他和她牵着手,宛若恋人,走在流光的街道,踩过喧闹,淡淡交流,好似真情侣。
灯光和话语太过温柔,鹿妍不知道要不要撒谎。
方才也提过几个很极品的相亲对象,他听的饶有兴致,并不排斥的模样。
她不知玩咖是否有占有欲,此种人类她见过却没接触过,不知底线,下意识地沉默了。
张意致?他低头,靠近她耳侧,似笑非笑地问。
鹿妍赶忙摇头,她是和那小医生去的。
其他男孩?
他眼中有红色尾灯划过,一闪即逝却没带走笑意。看上去他对这个话题兴致盎然。
她捏捏他的手指,点了点头。他会不高兴吗?
熊煦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问了下去,除了大理还去了哪里?
桂林?
你这么喜欢山水啊,那下次有机会一起。
下次。一起。
鹿妍下颚肌肉似是兴奋似是无措地抖动,他什么意思啊?
一瞬间,鹿妍觉得自己可能在一个摄影棚里,没心思抬头看有没有月亮,就冲着灯光,和突然掉下的帅哥,还有突然的许诺?
太失真了!
他们就这样往前走着,谁也没说要去哪处。
鹿妍的包里手机震了两下,她掏出,是陆燕,发来了一张苏晚的近照:张意致不劈腿我服他!
照片上,是一个大眼睛的胖子。
张意致曾经那样点缀过她的大学生活,她在无数次或无聊的,或悲哀的,或无语的相亲中,悄摸庆幸过,幸好大学时候谈过张意致这样的男生,即便后来结果是痛苦且惨烈,但好歹品尝过山珍,见识过海味,不然真要被那些介绍的阿姨糊过去,随意交待了自己的幸福。
关于这对人,鹿妍没了任何报复欲望,执念弱了恨就少了。
她是与自己和解了,但对于故人,关系不算好的故人,有过故事和事故的故人,关注度总是高于其他虾兵蟹将。
路灯下,她定住脚步,将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心中冷哼,胖的连婚戒都摘下了,也算胖出圈了。
熊煦也凑过去看了眼照片,鼻腔嗤笑了一声,还这么关注?
没,就看看。
是不是很高兴,情敌胖了?
没,怎么会。她想假装自己大度。她向来标榜自己真善美,而此刻她分明对于苏晚发福有些幸灾乐祸,却下意识想在熊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