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是,宋钧的兴致并未减损,他吐出粉红色的舌头轻柔地在出血的唇瓣上舔舐,俊美的面容被欲望所扭曲,嗓音灼烧一样透着性感的沙哑:“双双,我爱你,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
陆双成绝望了,垂下手臂,放弃了徒劳无功的挣扎,她合上双眼不愿意看见他的模样,泪水颤然滑落:“你想要就拿去吧,不过你要记住——我不会原谅你。”
回巢的理智兜头浇灭熊熊欲火。
宋钧茫然失措地低头看着她,长发覆下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有肩在微微地颤抖,像是一只濒死的蝶。
“对不起,我……”他手忙脚乱想替她拢起半褪的衣衫。
“别碰我!”女人惊声尖叫,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嫌恶仿佛他是什么不洁的东西。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大口地喘气,借此平复情绪,“我要下车!”
五分钟后,陆双成整理好衣服和心情,缓步打开车门。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清冷的空气里炸开。
宋钧捂着红肿的左半边脸颊,泪湿双眸,心里悔恨交加:“对不起,我曾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听到你说那句话,我慌了,感到害怕,只想努力抓住你。”
他向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陆双成受惊似地缩开手,充满戒备地盯着他。
宋钧苦涩地笑笑,“好,我不碰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和我说句话好吗?”
他的话听得陆双成心酸,宋钧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现在却卑微地乞求她的原谅。少女时代陆双成喜欢小巧精致的张爱玲,爱读她华美薄凉的句子。张爱玲曾把自己的一张照片送给胡兰成,还在后面题上几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那时她私心嘲笑才女痴傻,如今目睹过不少痴男怨女,才明白爱到深处是卑微。
“你知道智齿吗?”陆双成问他。
“什么?”
“我初一时拔过智齿,那时候医生曾告诉我:智齿是人类进化的残余物。由于现代人类进食的越来越精细化而导致牙槽骨退化,从而导致其无法提供足够的供智齿萌出的空间,这样智齿在萌出时往往会因为空间不足而造成异位萌出,这些萌出的异常加上清洁防治的困难通常会导致疾病,引发剧烈的疼痛。所以我们应当对于萌出异常或者不对称萌出的智齿及早进行预防性拔除。”
“宋钧,我是你的智齿,如果不能尽早拔除,随着它的生长会不断带来疼痛的。”他从她茶色的眼底看到了怜悯。
宋钧痴痴望着她,缱绻笑开,泪雨滂沱,“要是能拔我早就拔了,何必白白忍受这么多年?可我舍不得啊!你听好了,过去、现在还有将来,再多的痛苦我也愿意受着,只因为这颗智齿是我亲手种下。”
他笑得灿若繁星,“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手。你是小爷我看上的人,跑也跑不掉,知道吗?”
她胸口隐隐作痛,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陆双成用手狼狈地抹去泪水,转身就走。
背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双成没有回头,只气急败坏地向投射在地上的人影吼道:“不要跟着我!”
说完,她夺路而逃。
夜晚的街道非常安静,万家灯火已经熄灭了,透过薄薄的云层,皎洁的月光给道路上撒了一层盐。道路两旁昏黄的路灯像瞌睡人的眼,被几只不知疲倦的飞虫挑逗着,尘土样的黄光,折射出她孤零零的影子。
从前她很喜欢一个人静静在路灯下走,今天却好像迷了路,不知该往哪里走。
忽然,身后一片光亮,陆双成回头看见了缓缓行驶的银灰色保时捷。
难道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他到底想做什么?陆双成充满挫败感地想。
保时捷总是与她保持三四十米远的距离,仿佛是遥遥跟随她的一个影子,她踩着影子回到家,一路上眼泪淅淅沥沥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