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诶。
景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这里干净光洁,没有任何破开的红肿。
她强制清空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吐出结论:“哥玩很大,我很八卦。”
她把那条白紫色的长裙换上,长裙背后设计成了花冠筒的形状,拉链撕开,她清晰的脊骨宛如被剖出的修长花蕊。
景澄伸手,拉链重新合上,发出无比清晰的咬合声。
披散的长发卡入拉链末端,景澄吃痛地轻呼了声。
“您好?”导购等候在门外。
“抱歉。”景澄推开门,她背过身,长颈低垂,声音闷闷的,“我的头发被拉链卡住了,可以帮我一下吗?”
等候室的沙发上,贺明霁抬眼看了过来,景澄侧着脸,拜托导购来帮她。
“好的,您的头稍微再低一些。您是模特吗?身材比例很好。”导购笑语盈盈,“这条裙子真适合您。”
“是吗?”听得到景澄的声音又立刻恢复了活力。
导购牵住她的手,柔声建议:“裙摆的设计用了点心思,您转个圈试试?”
导购垫脚,尽力将景澄的手高举,景澄依言,白紫的裙摆旋开,绚丽的色彩顷刻流淌而出。她轻盈站定,背影犹如一株不蔓不枝的花。
“是很好看,谢谢你。”
然后景澄又重新回到了试衣间。
贺明霁垂着眼,画册翻过一页,停住。
一般孩子试了衣服不得到家长面前走一圈么?他在育儿方面也算十八年老手了,要是流入月嫂市场是很难被下户的。
另一个一直等在旁边的导购注意到了:“贺先生,这件礼服是我们本季的设计师款,您是我们最重要的客户,有优先购买权。我有荣幸先给您介绍一下吗?”
画册里,是一抹灼灼的赤红,艳丽远胜掌间咬痕。蒙脸的模特高挑,肌肤蜜色,那长裙自颈部至腰身钉着层次变化丰富的珍珠,脊背却刻意留出大片镂空。
贺明霁不假思索地拒绝:“不必了。”
紧闭的试衣间,能听到导购隔着门与景澄低语,好像在讨论腰带要怎么系才最好看。
年轻男人搭着眼睫,手指无意识地碾过长裙的底端,就像碾过一枚倒垂的花瓣。
两个小时后,试衣全部结束,装衣服的纸袋纸盒足够家属院看门大爷翘首以盼,以超过八毛一斤的价格重金求购。
如果这是一个抽卡换装游戏,景澄确认自己一个月都抽不到重复配件。
商场派车将他们送回了廿秋,后备箱被塞满犹不够,后座也摆满了购物袋。
景澄坐回到副驾驶,看着贺明霁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他的手很好看,干净的白,骨节修长清晰,又不缺乏力量感。指甲则修成温和的圆钝轮廓,如此对比,那咬痕真是刺眼。
贺明霁边打方向盘边看路况,余光注意到她的神情,问道:“没电了?”
“用脑过度。”景澄懒洋洋地接话。
“那直接回家,还缺什么,明天买了再让人送过来。”
景澄点点头,略有些散乱的乌发跟着晃荡:“谢谢哥哥。”
“嗯。”
“对了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话题跳跃得毫无道理,副驾驶的人眼巴巴地看他,贺明霁不明所以,“别想教育我‘副驾驶有特殊意义’,所以你打算和包装袋挤一挤。”
景澄把目光从方向盘移开。
她垂着乌长羽睫,幽幽地想,没有?莫非她哥拿的还是现在挺流行的先做后爱剧本吗?艺术果真来源于生活并且可以暴揍生活。
但景澄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欲望了。
她亢奋过又冷静下来的大脑极其疲惫,同时空荡得不想容纳任何思考。
所以也很困,梨涡更是冒不出来。她侧过身,留给贺明霁一个圆润的后脑勺,答非所问:“晚安。”
贺明霁习惯了景澄的脑回路,他空出一只手,把她那侧的灯光调暗。
车里放着低沉的外文歌,是某部美国老电影的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