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微弯。

&esp;&esp;少年伸手按住她的后脑，手指一束一束理着她湿漉漉的长发。

&esp;&esp;少女不敢动，额发一缕缕贴着脸颊，商厌洗得很细致，指腹摸到她湿润的耳尖的时候，又尔觉得像做梦一样。

&esp;&esp;洗完，商厌用帕子给又尔擦头发。

&esp;&esp;商厌没做过这种事，动作并不熟练，擦得乱七八糟。

&esp;&esp;又尔的头发软，脸又白，被他胡乱一揉，脸上都是水渍，额发贴在额角，狼狈得可怜。

&esp;&esp;但她还是略带感激地看着对方，仰着脸笑：“谢谢少爷。”

&esp;&esp;她不是故意讨好，只是这点温情太难得，她不敢奢求别的，只能笨拙地讨好。

&esp;&esp;一如从前。

&esp;&esp;商厌看着少女乱糟糟的一头湿发和眼里那点认真，过了片刻，低低骂了一句：“窝囊。”

&esp;&esp;又尔顿时有些尴尬地收起了笑。

&esp;&esp;低头，不自在地绞起了手指。

&esp;&esp;那满脸乱发和被水珠糊得红透的脸颊，就这样露在少年眼前。

&esp;&esp;滑稽，可爱。

&esp;&esp;脑袋上有干燥温热的触感。

&esp;&esp;又尔抬眼——二少爷在揉她的头发。

&esp;&esp;她顺着他的动作歪了歪头，本能地想贴上去，又赶紧矜持地缩回来。

&esp;&esp;怕过了界。

&esp;&esp;她没动，可他动了。

&esp;&esp;那一刻，脸上有了笑意的，是商厌。

&esp;&esp;不是她。

&esp;&esp;

&esp;&esp;那夜，商厌照常抱她入睡。

&esp;&esp;又尔窝在他怀里，小声问：“二哥，你你刚刚是生气了吗？”

&esp;&esp;商厌道：“你是怕我生气，还是怕我会罚你？”

&esp;&esp;又尔不知道怎么回答，把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讨好地蹭了蹭，却始终没敢伸出手去抱他。

&esp;&esp;商厌低头，亲了下又尔毛茸茸的脑袋。

&esp;&esp;声音贴着她头顶落下——

&esp;&esp;“狐狸，你真的好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