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独生女,但这不是聊天的时候——”克拉克唉了一声,他拍拍女孩:“这种时候就别自证了。傻姑娘。”“哦。”布鲁斯笑了笑:“行吧,我报警了,有事和警察说去吧,或者,现在走也还来得及。”“多管什么闲事!我——”他话音未落,就被戴安娜拧了手臂,疼的男人哭爹喊娘,与此同时,克拉克抄起铁签,越过人群,直接掷向了停在附近的一辆面包车车轮——在人群还没反应过来时,那辆车上的人开门跳车一气呵成,有两个反应快的年轻人立马冲过去把人摁住了——虽然事后见了报,在场的路人才得知,那是两位退役军人——回过神的路人纷纷冲过去帮忙,不过,与其说帮忙,不如说是过去踩两脚人贩子。戴安娜光靠一只手就反钳住了那位主演,她比对方足足高出一个头,又极富压迫感,没多久就吓得对方不敢再动。最后她松开了手,把这家伙推向人群接受暴打,自己和另外两人趁乱离开了。“抱歉。”她戴上帽兜:“……是不是太惹人注目了?”“没关系,做你想做的。”布鲁斯说:“我来收尾就好。”他们在离开前给小吃摊老板结了账,又打了辆的士回去。听着车载音响复古的歌曲,兴许是刚被打断过,在他从新捡起想法时,一个念头突兀地闯进了他的脑海——说起来,他之前似乎有隐隐察觉杜兴德此举是为实现愿望之时,曾莫名其妙地认为……他是要弥补……一些什么,而且必然是存在于过去的,本无可挽回之事。为什么他会这么想?他阖上眼眸,开始觉得疲惫,那种挥之不去的心悸一直提醒着他,让他久久不得安宁……“说实话。”克拉克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他盯着杯子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没法用热视线将其加热,他张望了一下,这里并没有微波炉:“美国那边是不是很久没有什么消息了?”他回忆起上次打电话的时间,似乎是在三天前。连日的调查曾经让他短暂地忘却过大洋彼岸的国度,出于对友人与同伴的信任,外加天性中的乐观因子,他能够放心地专注眼前——接着又在一些闲暇时刻,不经意间想起还有那么一档子不被握在手头的事情。
对面似乎在奔忙,存在于网络的对话框被现实无限压缩,孤零零几个单词像被推出来敷衍提问者的前台,让人猜不透背后是否存在某种意图以及来龙去脉。他在感受到了这种语焉不详的第一时间,转头询问了正在坐在沙发上写着什么的布鲁斯,得到了一切还好的回答。“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要做。”布鲁斯合上笔盖:“现在,我们得解决手头的问题。”布鲁斯不认为之前的探访算铩羽而归,他计划回头再去一次杜先生的家。“我觉得不太现实。”克拉克说,为什么不现实的理由也很简单——寻常人根本没法想象那间屋子里到底有多少垃圾!如果说,为了寻求真相,蝙蝠系义警在特殊时候会稍微罔顾法理,那么杜老头的家便无形之间给这帮私闯民宅的侦探们添了那么一点堵:首先,你得进得去,其次,需要在垃圾堆中翻找几样特定的物品,这实在是不容易。超人也许能干,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法真的去把夔娥或者其他超人家族的成员喊过来帮忙。“总会有合适的时机。”布鲁斯在本计划下打个待办的符号:“此外,我们需要先去研究一下……那些流落的线索,还有那座古墓。”布鲁斯擅长敲定各种各样的计划,并一丝不苟地去执行。从冒险主义看来,克拉克会在那一句“保证完成”之下埋下一种隐秘的期待,比如那中途暗存的那些湍急的河流之中、带来刺激的暗礁们。不是说他乐于看到蝙蝠侠翻车,而是——超级英雄的经验早就告诫过他,没有任何一种计划能稳当地被从头走到尾。既然一定会有意外,那便去观察意外,那是你唯一能快速抓住那如蛇般恼人而狡猾的命运的时刻。他们配合妥当,骗过了不知道多少条这样的毒蛇。克拉克负责去找古墓的线索,戴安娜要到临近的县城去打听杜老头这些年的行迹,布鲁斯留守,寻找时机的同时掌握一下目标任务的动态。分兵而行,似乎是件危险的事情,他心平气和地向同伴宣告过这个,没人对这个安排有异议。于是第二天,等他起床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坐上了去往客运站的公交车。整个房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以往,填满这里的是他们之间的交谈、各自的呼吸以及同物体接触时产生的细碎响动。布鲁斯靠在门框上,他感觉到嘴唇有些干涩,白色的幽灵飘来飘去,风一停,就落回了窗帘的模样。布鲁斯给自己拿了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饮料,倒进杯子里,但他还不想喝,就像在按捺着、掩饰着什么一样,他照例打开根本没人看的电视,在午间新闻开始播放之际,尽量可能平和地——随手拨出了某个特定的传呼号码。就像他这三天以来一直在做的那样。微弱的滴滴声没什么着落似的响了一遍又一遍,把嘴唇贴到麦克风的地方,用微不可查地、徒劳而平静的声音对那边说,我是红雀——红雀呼叫夜翼,收到请回复。红雀呼叫红头罩,收到请及时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