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还高烧未退,她以为是自己烧糊涂了,可是却切切实实听到了白蔓娘之声音。白蔓娘接着道:“黄瑞自幼就知晓秦夫人不可能真正能容得下他,他一直小心谨慎地长大,他已能护住自己的时候,遇到了沈念,他能护得住自己,却护不了沈念。沈念刚嫁进府中半年,她的餐食之中就全是避孕之药物,下的药物是循序渐进的,再多吃上几日,沈念可真就要断子绝孙了。为此黄瑞给沈念造了一间小灶房,沈念的院子如铜墙铁壁一般,秦夫人的手根本就插不进去。沈念有孕后,黄瑞怕秦夫人对沈念出手,便将我迎进府门装作与沈念相吵,让秦夫人以为他们夫妻情份总是要尽了的,可实际上黄瑞表明虽与沈念相吵,却一直在暗中护着沈念。黄费他多次想要凌辱沈念,都被黄瑞在暗中拦住,而我呢?”白蔓娘厉声道:“黄瑞却从未想过要护住我,我被黄费给强迫凌辱之时,却无人护着我!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是她沈念的挡箭牌,凭什么我要为他们二人而牺牲!我是厌恶秦家,厌恶黄费,厌恶秦夫人,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有孕了,我的人生日后只能靠我腹中孩儿啊。黄瑞对不起我利用我,我以为他是救我出泥泞的,我这般仰慕他,他却只将我当做挡箭牌让我替沈念接受一切,黄瑞他活该死!活该死啊!”祁语宁问着白蔓娘道:“所以黄费说要娶你为妻,也是为了蒙蔽秦夫人。想着他带兵前去盛京城,无法护住沈念的时候,说要与沈念和离,让秦夫人可以不对沈念下手?”沈念到底有个强大的娘家,若是终有一日要和离的,秦夫人也不必再去得罪沈家了。白蔓娘自嘲道:“是啊,我那时候已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是黄费的,没想到黄瑞竟还在利用我为沈念挡麻烦……所以黄费让我给黄瑞用阿芙蓉害他的时候我答应了,我只是没想到黄瑞察觉到了阿芙蓉能上瘾,没想到他会知晓阿芙蓉,他来房中拿着阿芙蓉来质问我。我害怕至极,就在他的茶水之中下了本来打算用来应对黄费的迷药,黄瑞没想到我会与秦家同流合污,他也放心喝下了……”白蔓娘看向一旁泪流满面的沈念道:“我情急之下迷晕了他,但从没想过要杀了他,是秦夫人与黄费联手将他杀死的,秦夫人找了她一直以来的姘头,来假装你的奸夫……”蔓娘道:“这几日我一直睡不好,我也不知该不该留下腹中孩儿,留下腹中孩儿我日后荣华富贵可保,但是我过不去我心中这一关,过不去白家那一关!”白蔓娘跪在了黄涛跟前道:“黄伯伯,我句句所言乃是事实!我以我白家名义发誓。”白蔓娘用着另一只未脱臼的手,捡起一旁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小腹。她的动作很快,好些人都没有任何防备。
祁语宁连连过去扶住了白蔓娘,紧蹙着眉头道:“蔓娘,你怎么这么傻?你……”白蔓娘看向着沈念道:“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能嫁给瑞哥哥,得到他的偏爱吗?可惜……”白蔓娘在祁语宁的怀中,嘴角里呕出一股鲜血来,道:“不能饶过秦家,不能饶……”祁语宁握紧着白蔓娘的手,咬唇道:“我会替你报仇的!”黄涛听闻此言,怒甩了黄费一个巴掌,“畜生,你竟还想过要对你嫂嫂动手?害死你大哥,你个畜生!”黄涛乃是武将,一个巴掌力道不小,只将黄费打得吐出一口鲜血。黄涛气恼至极,又是一个巴掌打向了秦挽,“贱人!”秦挽见大势已去,也不再装着道:“黄涛,如今祁家军就在外边,这陇州城的兵权只会是我秦家的,我秦家离大统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能耐!今日你们通通都得死!”秦挽拍了拍掌,只见一阵哨声响起,很快外边就传来打杀的声音。祁语宁怀中抱着闭眸的白蔓娘,将她平缓地放在了地上,拿出了怀中的烟花与火折子,走到屋外点燃了烟花。屋里边,陆泽眼疾手快地抽出了藏在僧袍之中的短剑,将短剑放在了秦挽的脖子上!秦挽道:“你干什么?你一个出家人竟敢伤人?”陆昀在一旁咳嗽了好几声道:“谁说我哥是出家人了!他是我哥,陆泽!”秦挽不敢置信道:“陆泽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陆昀呸了一声,“你别忘记你发的毒誓,你们秦家迟早都要全家死光光!” 哭废了身子可不好改嫁了祁语宁放完烟花信号后,看着远处回以的信号,便入内对着黄涛道:“黄节度使,你也见到了秦家人有多丧心病狂,你若是还要站在秦家这边,你唯一的孙儿可就难保,黄费所吸阿芙蓉香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该好好想清楚,是要与秦家同流合污遗臭万年,还是除秦家,忠于陛下?”黄涛看着跟前的祁语宁的气度不像是一个普通丫鬟,问道:“你是?”祁语宁道:“祁王府长安郡主,祁语宁!”黄涛道:“原来是祁郡主,失敬了。”沈谦上前对着黄涛道:“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