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书房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些日子都被他缠着行鱼水之欢,容宸就像发现最甜的蜜糖的蜜蜂,一有空暇就按住她亲她抱她,去哪儿都爱粘着她,甩都甩不开,是以她根本没机会来书房,更何况她也不想书看到一半就被食髓知味的男人抱着滚去了床上。
这书房布置的很是雅致,向壁上看时,挂着一幅《春睡海棠图》,两边有本朝名士写的一幅对联,其联云:「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门外还种着一大片竹林,微风拂过,飒飒作响,倒是很有几分行云流水的意境。
再往里走,两侧书籍堆得很高,书架边有用来放取高处书籍的梯子,她看中了一本《世说新语》,在最上方,以她的身高必然要借助梯子才行,鹦哥正欲上去帮她取,姜容容挥手让她退下,她在家中看书时便不习惯让人伺候,这是她的一方天地,不欲他人来打扰。
鹦哥按着太子妃的吩咐把门关好,在门外候着。
姜容容脱去绣鞋,将梯子抚稳,顺顺当当的爬了上去,左右这种事她在家中也做过多回了,任谁也想不到,京城中的贵女典范,从小爬梯子看书便无比熟练。
将那本《世说新语》抽出来,谁知道后面另有玄机,一本小小的本子露出来,莫名眼熟,好奇心驱使她伸手拿出那本小册子,待看清那上面的字时,差点把手中的书扔了。
赫然几个大字《云雨二十四式》,这本记录着她羞耻与屈辱的册子竟然还在?侍人是不可能有胆量把这种太子房里的私密之物放到书房的,那么只有那罪魁祸首一人,姜容容小脸通红,不知容宸为何要将这小黄书与大儒文书放在一块,好奇心害死猫儿,深吸一口气,想看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把戏,她打开书本一看,好巧不巧翻到上回「观音坐莲」那一页,发现画面右侧下方有一行小字,待看清那处飘逸的行楷所描绘之事,恨不得自己什么也没看过。
普天之下,除了深受其害的她自己,谁会相信外人眼里清风霁月的太子竟然干出给春宫图写批注这种事?目光撇过最下面那行字:「可与浓浓再次尝试。」
朱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无耻。」
「浓浓在说谁?」
温润如玉的好嗓音从下方传来,姜容容往下看去,只见那无耻之人已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进了书房,正自下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清幽书房里,一架长长的梯子横亘在二人之间,容宸看着坐在高处的她,阳光透过上方的窗户洒在细腻的肌肤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空气中似乎有着光綫里飞舞的尘埃,亲吻着她露出的绣鞋和飞扬的裙摆,霞姿月韵,如隔云端。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自己似乎从未拥有过她,仿佛,那欢愉悱恻的几日,只是上天可怜他送给他的一场美梦。
姜容容手握着罪证,毫不留情,一把从高处丢给他,书页翻飞,容宸眼力极好,早就看到了那画册描绘之事,便知她发现了自己的手笔。微微一笑,接过那本春宫图,瞧也不瞧,随意放在了一旁的书案上,眼前有活色生香的美人,谁还去管一本死书?
飞身而上,身姿缥缈,长臂搂过姜容容的纤腰,她的温热如此真切,告诉他这不是他的梦,怀里的她如同一抹被他囚禁的云,只叫他心忙意乱,只想将她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