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战结束后,云熙又被池夜以“工作”为由“威胁”,不得不“被”他请客吃饭,“被”他请客看电影等等……就这么被迫跟他约会了一整天,直到晚上七点下班时间到了,才准点放她走。
池夜强行给她买的新内衣、衣裙、鞋子、甚至毛绒玩具等等,她都照单拒收,最后男人隻好自己抱着那些东西离开,但他脸上的笑容始终不曾落下。
此刻她正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回家路上,晚上气温上升明显,空气中弥漫着悬浮不落的燥意,没走一会儿,她颈后便泛起一层潮热,穿梭的车流呼啸而过,离家大约有半小时步行路程,可以让她冷静冷静。
她觉得池夜就像变了个人,和之前在97层见到时判若两人。
今天的他更像一个久经孤独的孩童,突然找到玩伴,不顾对方感受,强行要和她分享此刻心情。
那种迫切和渴求,似乎来不及加以掩饰,就以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表现出来。
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异常强烈的孤独和不明来由的悲伤。
云熙对此本应该没有共鸣,可不知为何却能感同身受。
最近许多莫名其妙的感觉困扰住她,特别是今天又说了和雨夜那晚同样奇怪的话。
这让她深为不安,无法再视而不见。
——
池夜捧着大包小包被云熙拒收的礼物回到家里,竟有种满载而归的感觉。
之所以七点就放她走,不是因为让她“准点下班”,而是一会儿他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他家与池集团大楼隔江而望,住在高檔住宅区,高层大平层江景房。
他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将大小包裹随意抛入沙发里后,随手甩掉外套,声控开启感应灯。
客厅内根据室温和时间自动调节出柔和的光线,他慵懒地陷进沙发里,拿出手机,点开云熙的头像,在聊天框里输入:【多谢你陪我过生日】,编辑完文字内容后,修长的手指悬浮在发送键上犹豫数秒,又逐字将其删除,没有发出去。
今天是池夜的生日,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过生日,虽然被迫陪他过生日的人并不知道,但他却发自内心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甚至整一天都没犯烟瘾。
此时晚上七点三十五,池夜手机上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我二十分钟后到,希望你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
他把手机随手扔到沙发垫子上,几步来到书架前,从第三层架子上抽出一本被透明盒子罩住的带锁的复古褐色软皮书。
这是一本日记,很厚,大约有半本字典那么厚,封面上diary字样斑驳难辨,只有岁月的痕迹和无人知晓的内容,它四周被一层坚硬透明的东西锁住,他特意研究过,这种锁属于内容保护锁,如果暴力强开,会导致书里的内容被类似硫酸的腐蚀性液体侵蚀损毁。
这本日记就是来自那把红色钥匙,是温昱行一直想要掩藏的东西,只是这种锁设计得特别精巧,一时半会找不到有能力开锁的人。
他试探过温昱行,想套他的话,但他并未上当,不过他大概能猜到里面的内容,所以和待会儿要过来的男人做了交易。
这会儿还有点时间,他燃起一根雪茄,将手里沉甸甸的日记举于视线上方,落地窗外的五色江景染上精致的锁扣表面,一个之前未曾发现的细节,令他震惊不已。
三个锁孔的形状,瞬间让他联想到云熙的项链吊坠和手链上的坠饰,无论从大小尺寸还是形状都是一样的!
只是锁孔一共有三个,第一第二个锁孔钥匙如果分别在她项链和手链的吊饰内嵌夹层中,那就还缺第三个菱形锁孔。
这些锁当然不是简单模仿形状就行得通的,锁身是立体的,假如那小东西藏在女人的饰品里,那取出来后,应该是具有伸缩性的立体钥匙。
池夜深吸一口雪茄,陷入深度思考,温昱行的一切反应,似乎都在验证一个事情。
一个令他头皮发麻的结论倏然浮现在脑际。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这根本不是温昱行的日记。
日记的真正主人,不出意外,应该是云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