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扭回头来数落连蔓儿。
“这夫妻两个,感情再好。脾气再好,那在一块过日子,杓子没个碰不着锅沿儿的。一个不对付,就吵吵嚷嚷,说打说掐的,那能过成什么日子。小夫妻俩,那得相互敬着、让着。我当初怎跟你姐说的?还有采云成亲的时候,你姥是怎当着你们的面告诉她的?都忘了?”
说到夫妻相处这个话题,张氏的话就多了。这些天。只要稍有空闲,她就跟连蔓儿唠叨这些。
“过了门,你得好好跟六爷处。六爷待咱们,待你,那都是没挑的。他外头事情多。你在家里,可别再给他添烦心事,知道不……”张氏就巴拉巴拉,一个劲儿的嘱咐连蔓儿,要怎样怎样待沈六好。
连蔓儿不能打断张氏,只能听着,一面忍不住朝五郎做了个鬼脸。张氏这个人。习惯性地“胳膊肘朝外拐”,在五郎和秦若娟之间是这样,在她和沈六之前,那心就偏的更没边了。
所谓的丈母娘看女婿。张氏看沈六,那几乎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人。连蔓儿可以预见,往后她真要跟沈六有什么小矛盾,张氏绝对是站在沈六那边的。
“娘啊。你怎说这老多,真当我是泼出门的水啦。你怎一点都不向着我啊……”连蔓儿听得张氏越说越多,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无奈之下,只能委屈起一张脸,撒赖道。
“不是,哪能那……”张氏听连蔓儿这样说,立刻就停住了话头,“傻孩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往后,你就知道了……”
这么说着,张氏总算是暂停了她对连蔓儿的每天好媳妇一课。
二月初十,连蔓儿与沈六成亲的日子。
进了二月,辽东府还是冬天,不过扑面而来的风中,已经有了些许湿润的春天的气息。府城松树胡同连家大宅内,更是喜气盈门、春意融融。
连蔓儿端坐在梳妆台前,正由喜娘帮着梳妆。张氏、李氏、连枝儿、连叶儿、秦若娟等人都簇拥在旁边,伺候的丫头们往来穿梭,一屋子的人,都看着连蔓儿。
往日极有主意的连蔓儿,今天也隻好都听大家的。
上头、绞脸、修妆……,都收拾妥帖了,连蔓儿又被众人扶着站起身,换上凤冠霞帔。这期间,张氏、李氏、连枝儿、秦若娟都不断地在她耳边小声地嘱咐着。尤其是张氏,虽然是聘第二个闺女了,她也做了婆婆,但依依不舍的心情,却跟当初聘连枝儿的时候一模一样。
对于连蔓儿,张氏甚至更为不舍。连蔓儿和连枝儿的个性不同,连枝儿的话比较少,并不善于表达。连蔓儿却活泼机灵,会哄张氏高兴,难免就更得人疼。而且,这些年,连蔓儿当了大半个家,眼看着她要出嫁,张氏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身边也冷清了许多。
连蔓儿装扮妥当,旁边的喜娘就拿过了盖头来,眼看着吉时快要到了,外面已经有小丫头进来禀报过,说是沈家迎亲的队伍已经出门往这边来了。张氏更加不舍,就落下泪来。
在屋子里面,已经能隐隐约约听见越来越近的鼓乐声,大家见张氏这样,忙都上前来劝解。
“闺女大了,都有这一天。这是大喜的事情。”
“……这往后都在府城住着,离的又不远。你老啥时候想闺女了,啥时候抬脚就过去看看,也没啥不方便的。”
“住的近,往后蔓儿常回来看看,你还怕见不着闺女是怎地。等明年这个时候,蔓儿就跟她姐一样,也给你抱回个大外孙来看你,到时候有你高兴的。”
这么说着话,已经听见前面鞭炮声响了起来。这是沈家迎亲的队伍到了门前了。
“吉时到了,吉时到了。”喜娘就在一旁催促,要给连蔓儿盖上盖头。
“娘,你别哭啊。三天回门,我就回来看你。”连蔓儿被张氏攥住了手不放,也回攥张氏的手,安抚道。
“哎,哎。”张氏连声答应着,她也知道吉时到了。不能耽误了时辰。连枝儿在旁边忙就递过帕子来,帮张氏擦眼泪。
这边喜娘给连蔓儿盖上了盖头,外面催妆的乐声已经响了两回,小丫头们来回回报了两趟,五郎和小七都穿戴一新,身上带着外面的喜气快步走了进来。
“到时辰了,外头催了好几回了。”
张氏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连蔓儿的手,由着喜娘将盖头盖在连蔓儿的头上。然后,又将一大块红绸子铺在五郎的背上。五郎作为连蔓儿的兄长,要负责将连蔓儿从这里背出去,送上沈家来迎亲的轿子。
一切似乎都不那么真切,连蔓儿头上蒙了盖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远远近近的喧闹声。连蔓儿难得地,有些紧张,感觉身子似乎飘在半空中,没有着落。
恐婚症这个名词,连蔓儿并不陌生。只是这些天,因为忙着筹备这一场婚礼,她几乎没有时间和精力多想别的事情。临到上轿之前。她觉得,她有些恐婚了。
直到,听见沈六的说话声,近在咫尺。呼吸相闻,连蔓儿突然就不紧张了。刚才那种飘忽的感觉也一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蔓儿被扶着坐进花轿内,沈六在前面上了马,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离了连家。往沈家而